第(3/3)页 “他们以为……”她抬眸,目光穿透朱雀门上方翻涌的云霭,仿佛已洞穿那重重宫墙之后的阴谋,“心火,是能被香压住的?” 话音未落,她已从药囊深处取出一只青玉小盒,掀开刹那,一股清冽气息扑面而来,如雪泉击石,直透神魂。 她将“清音香丸”一一递出,每人一枚,纳入舌下——此药非为治病,而是破幻定神,专克那些以香入脉、乱人神志的阴损手段。 “含住,莫咽。”她声音沉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,“若觉心浮、目眩、耳鸣,即刻咬破。这是你们的命门,也是医道最后的清醒。” 小竹颤抖着接过香丸,眼中有惶恐,也有灼热的敬仰。 她看着师尊从石栏边掬起一捧灰烬——那是心灯燃尽后凝成的“心碑土”,混着药灰与誓言,重若千钧。 “把这土,混进香囊。”云知夏亲手为她系上,指尖微凉,语气却滚烫,“记住,你们带的不是药,是百万人睁眼的证据。是那些被《医律典》判为‘不治’却活下来的村妇,是断肢后重新站起的樵夫,是瘟疫中靠一口药汤喘过气的婴孩——他们的命,都在这里。” 风掠过桥头,百人默立,香囊轻晃,灰土微扬。 那不是哀思,是战书。 云知夏最后望了一眼身后。 朱雀桥畔,金焰仍未熄灭。 那火沿石栏蜿蜒如龙,映照出百张坚毅面孔,也照亮了整条通往京城的长路。 这火不为耀世,只为昭告天下:医道不该跪着求生,而应站着立命。 她转身,登车。 车帘垂下的刹那,指尖那缕心火猛然跳动,如血脉共鸣。 火焰扭曲、升腾,在她瞳孔深处幻化出一幕异象—— 大殿空旷,穹顶高远,龙椅空悬于上,金漆剥落,蛛网横织。 而本该供奉祖宗牌位的宗庙深处,竟矗立着一根断裂的石柱,其上刻满律条,斑驳血痕浸透纹路——正是当年被焚毁的《医律典》残柱“律髓”! 香雾缭绕中,百官跪拜,叩首如捣蒜,仿佛那残柱才是真神。 她眸光骤冷,指尖一收,心火熄灭,唯余寒意如刃。 “原来……他们拜的,从来不是天道。”她低声自语,嗓音如冰刃划过琉璃,“是控人的律,是锁魂的枷。” 车轮启动,碾过青石,发出沉闷的回响。 就在这刹那,那桥头未熄的心火忽地一颤,竟化作一缕金丝,悄然缠上车辕,如影随形,似誓不离。 这一去,她不是去述职。 是去拆庙。 车内,她闭目养神,手中密信悄然展开,萧临渊的字迹赫然入目:“若香雾迷魂,击碎蟠龙柱下第三盏琉璃灯——火起之时,我便在你看不见的地方,为你焚尽退路。” 她轻轻一笑,将信纸投入袖中暗袋,指尖抚过腰间药囊。 药在,火在,人在。 心火不灭,何惧深渊?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