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9章-风停了-《阴阳剥皮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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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声并未持续太久。
或者说,当另一种声音开始响彻城市时,风便失去了被听见的资格。
焚烧厂的灰烬尚未冷却,全市范围内的广播已持续播报了七十二小时。
起初,一切都如苏晚萤所预料,带着一种庄严而悲伤的秩序。
那些被尘封的遗言,通过城市里每一个老旧社区的广播喇叭、废弃的公用电话亭,甚至某些家庭中早已断电的古董收音机,清晰地播送出来。
“对不起,妈,我没来得及说我爱你。”
“别烧我床底下的那些信,那是我的全部青春。”
“我想再听一次奶奶叫我的乳名,叫我……阿宝。”
情感真挚,语调平稳,仿佛一个尽职尽责的播音员在宣读一份庞大的遗愿清单。
这是一种全新的、属于亡者的公共话语权,是他们以集体意志换来的最后告白。
苏晚萤坐在公寓的窗边,安静地听着,像一个交出权柄后,旁观新秩序建立的退位君主。
然而,从第四天清晨开始,情况急转直下。
变异,首先从重复开始。
某些遗言开始以极高的频率反复出现,接着,字句开始错乱,拼接。
很快,广播内容中开始夹杂着大量非人类语法结构的短语。
“墙……在呼吸……”
“我的影子,比我先走。”
“钟表吃掉了昨天……它的指针是骨头……”
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。
苏晚萤亲眼看见,书房里那台作为摆设、从未接过电源的老式晶体管收音机,旋钮自行转动,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,随即加入了这场席卷全城的合唱。
播放的间隔越来越短,频率越来越高,仿佛整个城市正被一张无形之口缓缓吞入,而这些扭曲的词句,就是它消化现实时发出的咀嚼声。
苏晚萤的冷静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情绪。
她铺开一张巨大的城市地图,旁边放着笔记本。
她像一个情报分析员,一边收听,一边飞速记录每一条广播内容。
她用红笔圈出所有异常的词汇,将它们的出现顺序和时间点在地图上标注出来。
一个下午的时间,地图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。
当她将这些点按时间顺序连接起来时,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。
那些线条,竟构成了一个巨大而复杂的螺旋状排列。
其拓扑结构,与她在那块灰色石板上见到的古老铭文,惊人地相似。
她冲进工作室,那里封存着沈默所有的遗物。
她熟练地打开一个贴着“未归档”标签的资料箱,翻出几本厚重的解剖笔记。
在其中一本的末页,她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。
“案例67:声波致幻事件”。
笔记中,沈默用他那标志性的、锋利如刀刻的字迹记录了一次群体癔症事件的调查。
而在结论部分,有一段被他自己用粗黑线条划掉的注释,仿佛是一个过于大胆、无法证实的猜想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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